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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岁月我的插队生活并不苦关于茄子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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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

我插队的村子,生活过得并不苦:关于茄子苞和西瓜酱的回忆

作者:杜怀仁

那里的新媳妇只要踏进婆家的大门,做长辈的首先会把咸菜缸的位置郑重地指给你。如同曾高祖遗留的传家之宝......

我曾经插队的那个村子,生活过得并不苦。每年两季收成,夏有小麦,秋有杂粮,还有棉花,白花花的。秋后算账刨去分得一年的口粮之外,弄好了还能分俩个小钱儿花。你若说那个地方苦,当说你没良心。那时清明节一过了,家家户户的自留地就忙活开了。忙活啥呢?栽瓜点豆,勾葱种蒜。这多半年的时令蔬菜,全凭自留地里供给你了。只要你肯付出辛苦侍弄好自家的自留地,它可是决不会亏待你的。那个时候,各家也在自留地里种粮食,到了收获季节,集体土地上的收成,远远地比不上自家自留地里的收成。我们在插队时吃的蔬菜大多都是老乡们送的。当老乡们一时把我们忘了,我们也不会傻等着人家来送。外面转一圈儿,不论在哪家的自留地里“摸一把”就都有了。即便是有人看见了,也不过是冲我们嘿嘿儿一笑罢了。我们也有一小块菜地,没种什么,荒着了。甭管是老乡送来的,还是我们自己踅摸来的,那蔬菜就是好,就是新鲜。那里的人们常喜欢种的是胡瓜、豆角、菠菜、韭菜等等,与咱们这里相同。但是有一种蔬菜咱们这里见不到,那是“根大”。“根大”这东西,喜潮湿,常常长在井台周围的小水渠边,样子像咱们这里的雪里蕻。你若想吃,尽管在那儿弯下腰来,擗它周围的叶子。你一圈圈地去擗,它会由里往外一圈圈地去长,直到秋后“根大”老了,开花儿、打籽儿。那“根大”用不着你偷偷摸摸地去擗,你只管理直气壮、大摸大样地去井台及它周围的小水沟两边去搞,那些地方不属于哪一个人。所以在那个季节里,蔬菜中我们吃“根大”比较多。我们村没有人家种黄瓜和西红柿。那东西,不好侍弄。弄不好还会得罪人,惹气生。我们邻村有人种那些东西,到了季节,便赶着小驴车儿来我村,走街串巷地卖。鲜亮的黄瓜,通红的西红柿,逗人喜爱,在村里转上一圈儿,小驴车儿就空了。假若你不想花钱,拿粮食来交换也行,用小麦、玉米、谷子、高粱折合成市价的人民币,人家先将你挑选好的西红柿或是黄瓜称一称,再称你递过来的粮食。小驴车主带着几个布口袋,专门用来装各种口粮。远古时以物易物的贸易方式,一直流传到我下乡时。那时家家户户的自留地里种得最多的是茄子,茄子应市的时间长,也容易摆弄。到了秋后茄子拉秧时,那茄子秧和未长成茄子的小苞儿又都可以弄成一道爽口的小菜。我第一次尝到这东西时,是我下乡第一年的秋后。记得送给我菜的老乡同我买了一个关子,让我品尝后问我这是啥东西。那茄子苞我自然是认得的,可这黑乎乎、长长的,一绺绺的东西究竟是个啥,我还真是猜不出来。夹上一筷子,填进嘴里,细细地品尝:油乎乎、香喷喷地,还挺筋道。外观像是撕碎了的卤鸡身上的肉,由鸡胸脯上扯下来一绺绺的粗纤维。我当然知道这绝不是什么熏鸡、卤鸡之类的食品,那时人们的生活还远远达不到那个水平,吃鸡是一种奢侈的行为。那人见我实在是猜不出来,于是就卖弄般地告诉了我,这就是从茄子秧的枝干上剥下来的外皮。哎呀,这东西也能吃,还有这么好的味道,这么好吃!乡下人的精明,真是让我折服了。在乡下,凡是人们能利用的,那里的人们都利用尽了,决不会暴殄天物。现在想来我的嘴里似乎还存有那道小菜的余香,清楚地记得那小菜中的一股卤味。所谓“卤”,就是安上人腌制咸菜时,用的那个老汤。安上的咸菜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在我看来,它的味道仍然可以同保定老槐茂的酱菜、北京老六必居的酱菜媲美。若干年以后,有一偶然的机会,我浅浅地接触过这项工作,略微知道了一些腌制酱菜的工艺流程。所谓酱菜,也就是说,在生产酱菜的过程中离不开“酱”。无论北京、保定还是天津,都是同一个腌制的方法,同一个祖师爷传下来的。但是安上的咸菜,不是这个做法。他们不使用什么“酱”,可腌制出来的咸菜,反而要比名气显赫的酱菜要好吃得多。那里的咸菜,从缸里捞出,摆在你眼前,那东西通体呈绛红色、油光光的,暗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安上村的咸菜之所以这么好看、好闻、好吃,究其原因,腌菜缸里那祖辈传承下来的老汤实在是功不可没。安上村为人之妻的女人们都会腌制咸菜,那里的新媳妇只要踏进婆家的大门,做长辈的首先会把咸菜缸的位置郑重地指给你。如同曾高祖遗留的传家之宝,企盼通过你的手代代相传。金秋时节,天高气爽。安上村的女人们早早就忙碌起来了,院子里满满地晒晾着业已洗净的芥菜、苤蓝、萝卜等蔬菜,这些菜蔬都是自家地里的产物。让日头晒它些日子,使这些菜蔬尽可脱去水分,这样就可以准备腌制了。女人们先是把那咸菜缸里的卤水掏出来,倒在柴灶上的大锅里,添上水及小茴香、八角等小料,然后在灶膛里点燃柴禾,拉起风箱,咣当当、咣当当地让风箱响个不停。当那卤水被烧过几个开后,便把锅下的柴火熄灭了,等着锅里的咸汤子慢慢地、自然地凉透了。这时女人们就会把那些菜疙瘩一层层地码在被洗刷得干干净净的大缸里,然后她们就将重新整治好了的老汤虔诚地浇在缸里的菜疙瘩上面。接下来安上的女人们小心翼翼地将笨重的水泥缸盖压盖好、密封……女人们有条不紊、不厌其烦地干着,年复一年。现在人们的生活是提高了。市场上反季节蔬菜比比皆是,想吃嘛有嘛,任你挑着、检着去买。即使是这样我的潜意识里觉得这蔬菜吃着还需“应时论节”的,到了什么季节,吃什么东西,可别追逐时尚。反季节蔬菜应用在较隆重、特殊的场合,以烘托气氛。到了冬天,北方人的当家菜就是大白菜。无论是炒、熬、炖、煮、拌,那大白菜是怎么吃都中。古人曾把这白菜称作为“菘”,意思是说这白菜是众蔬菜中的极品,是菜中的“人参”。白菜有着这样的美誉实在是不为过,其原因是它的营养成分太高了。看起来这大白菜应该是天老爷赐予咱们华夏北国的一份恩典呀。

安上人啥也糟蹋不了,但凡能用的都用了,但凡能吃得都吃了。

我说安上村并不穷。所谓不穷的标志就是——在这里你还可以吃到豆腐,也就是说这里的人们竟有着多余的粮食磨豆腐、或是换豆腐吃。我个人认为在那个年代,能够验证咱们乡村生活贫穷与否的唯一标准就是看你的日常生活中是不是能够随时看到或是吃到豆腐。就冲着“在这里能够吃到豆腐”,竟引得沙河、巨鹿等县穷乡僻壤如花似玉的大闺女们,不惜到这里嫁给一些成分高的老光棍们。写到这儿,我想和我有过同等经历的人们可能会认同我的这个观点吧!冬天,安上村的人们围着可怜的小火炉子,尽情地享受着大白菜和大块的豆腐,不论是白菜熬豆腐,还是豆腐烩白菜。到了过年的那些日子,家家户户都会秤上一些肉,白菜、豆腐经过肉汁的浸泡,于是安上人家的日子由此就升华了。那年月,馍馍、肉菜是安上人最崇高的追求;追求馍馍、肉菜则是安上人最神圣的境界。春打六九头,过了年之后,北方人就又过上了青黄不接的日子。白菜吃得差不多了,新鲜的菜蔬在地理尚未长出来。咋好(怎么办)?安上人不怕,因为村子里家家都有一大缸,或是几大缸的腌咸菜。被用来腌咸菜的那口大缸密封着缸盖的启动,犹如迎春的大典。当缸盖挪开一点缝隙,那浓郁的酱香的味道便从缸中挤了出来,弥漫在你的周围,任凭谁都会贪婪地嗅上几口……轻轻地撬开压在咸菜上的一层厚厚的“醭”,那散发着香甜气息、油光光、绛红色的块块咸菜就呈现在你面前。借用时下一句广告词,“看着也是一种享受”。安上人啥也糟蹋不了,但凡能用的都用了,但凡能吃得都吃了。就是从缸里咸菜的上面起出来的那层醭,人们也是不会随便丢掉的。有一年我吃过,特好吃。那是老自的老伴儿让她的儿媳——海文嫂嫂给我炒的。刚下乡那一阵,老乡们总会送与我们一些吃的东西,东西送得太多了,就放在一旁,容我们慢慢地一一消受。那消受的次序,自然要取决于东西本身的色、香、味了。春节过后,好吃的、顺口的东西都吃净了。那时正值青黄不接的时节,没有什么菜蔬,咸菜也吃腻了,于是就想起存在窗台上最后的那碗黑乎乎的东西了。那只碗里的东西不“养眼”,消受的位置,当然要放在最后了。慢慢地将那只碗取下来,几颗脑袋瓜儿把它“压”在桌子中央,观、拨、闻,仔细地来探究、考证……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谁也没有胆量去贸然地品尝、佐饭。那碗里的物件黑得实在是令人恶心,并且还有几块“皮”状的东西漂浮在上面,是啥?像是红烧肉里的猪肉皮,似是又非,如若猪皮,应该凝固,但这东西却不同。于是用筷子在碗里搅动,稀糊糊的,多有纤维状的物质在于其间。到底是啥东西呢?我鼓足勇气,用筷子挑起一点点儿,哆里哆嗦地送进嘴里,嘿!咸之又咸,咸得我晕头转向,找不到北!捞出一部分放在小碗儿里接着再作分析、研究,仔细一看其中竟含有几枚西瓜籽儿……呦!西瓜酱!原来这东西就是让我们慕名已久的西瓜酱呀!想起来真是不好意思,那天我们愧对了老乡们的一片心意,偷偷地把那碗西瓜酱倒掉了。为西瓜酱正名的人是生产队会计孟生仁。当他知道我对西瓜酱颇有微词时,生仁告诉我秋后可以品尝一下他家腌制的西瓜酱,生仁还告诉我,腌制西瓜酱的口感,当取决于你家咸菜缸里老汤的品质……。提及自家的东西,孟大会计的神态流露着甚是得意。果然孟生仁家腌制的西瓜酱和我们第一次尝到西瓜酱的味道就是不一样。那天他把自家刚刚启封的西瓜酱给我端过来一小碗。看着放在小桌上那碗中物的呈绛红色,极是诱人。挑起一筷子,送进嘴里,酸、甜、咸三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淡淡的,绵绵的;那西瓜皮虽说是被淹泡了一个余月的时间,留在齿间的感觉仍然还有些脆生,像是果脯类的瓜条,煞是好吃。孟生仁告诉我说,他家的西瓜酱可当做下酒的小菜。听了之后,我频频点头连连称是。在安上我仅品尝过两次西瓜酱,两次味道且有天壤之别,在此自己绝非有厚此薄彼之意。五十二年的光阴匆匆以就,尽管保存在自己印象中的那两碗西瓜酱的味道不尽相同,但我还是感受到了乡亲们对我们的那份儿情谊是同样的,像是腌菜缸里的老汤,醇厚,浓烈,像是灶堂里正在燃烧着的柴火,红火,炙热,那股亲亲热热的劲儿说不尽,道不完……

作者:杜怀仁

来源:30号院




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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